摹喵居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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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91.黄金屋129~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

2019.08.21

非常经典,整个集子情绪压抑。

2018.12.31(周一)

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- 01

年轻的时候

可是他父亲晚餐后每每独坐在客堂里喝酒,吃油炸花生,把脸喝得红红的,油光腻亮,就像任何小店的老板。

很香啊

汝良肚子里装满了滚烫的早饭,心里充满了快乐,这样无端端的快乐,在他也是常有的事,可是今天他想,一定是为了沁西亚。

滚烫的早饭

汝良虽然读的是医科,对于文艺是极度爱好的。他相信,如果不那么忙,如果多喝点咖啡,他一定能够写出动人的文章。他对于咖啡的信仰,倒不是因为咖啡的香味,而是因为那构造复杂的,科学化的银色的壶,那晶亮的玻璃盖。同样地,他献身于医学,一半也是因为医生的器械一概都是崭新灿亮,一件一件从皮包里拿出来,冰凉的金属品,小巧的,全能的。

生活精致

“念。念书。小说是不念。”

“看。看报。戏是不看。”

“听。听话。坏话是不听。”

对话真无聊

因为他不大确实知道该给多少小账。有时候他买一盒点心带来,她把书摊开了当碟子,碎糖与胡桃屑撒在书上,她毫不介意地就那样合上了书。他不喜欢她这种邋遢脾气,可是他竭力地使自己视若无睹。他单拣她身上较诗意的部份去注意,去回味。他知道他爱的不是沁西亚。他是为恋爱而恋爱。

为恋爱而恋爱

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——一个年轻漂亮的俄国下级巡官,从小和她在一起的。可是汝良知道:如果她有较好的机会的话,她决不会嫁给他。汝良自己已经是够傻的,为恋爱而恋爱。难道他所爱的女人竟做下了更为不可挽回的事么——为结婚而结婚?

为结婚而结婚

花凋

郑先生是个遗少,因为不承认民国,自从民国纪元起他就没长过岁数。虽然也知道醇酒妇人和鸦片,心还是孩子的心。他是酒精缸里泡着的孩尸。

恐怖

可是郑先生究竟是个带点名士派的人,看得开,有钱的时候在外面生孩子,没钱的时候在家里生孩子。没钱的时候居多,因此家里的儿女生之不已,生下来也还是一样的疼。

有钱没钱都生孩子

小姐们穿不起丝质线质的新式衬衫,布褂子又嫌累赘,索性穿一件空心的棉袍夹袍,几个月之后,脱下来塞在箱子里,第二年生了霉,另做新的。丝袜还没上脚已经被别人拖去穿了,重新发现的时候,袜子上的洞比袜子大。不停地嘀嘀咕咕,明争暗斗。在这弱肉强食的情形下,几位姑娘虽然是在锦绣丛中长大的,其实跟检煤核的孩子一般泼辣有为。

生活也不是很体面

等爹有钱……非得有很多的钱,多得满了出来,才肯花在女儿的学费上——女儿的大学文凭原是最狂妄的奢侈品。

为女儿花钱很奢侈

她姊姊泉娟说话说个不断,像挑着铜匠担子,担子上挂着喋嗒喋嗒的铁片,走到哪儿都带着她自己单调的热闹。

很形象

红玫瑰与白玫瑰

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,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“床前明月光”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,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。

很有名的这句话

振保学的是纺织工程,在爱丁堡进学校。苦学生在外国是看不到什么的,振保回忆中的英国只限于地底电车、白煮卷心菜、空白的雾、饿、馋。像歌剧那样的东西,他还是回国之后才见识了上海的俄国歌剧团。

艰难的留学生涯

2019.01.01(周二)

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- 02

殷宝滟送花楼会

宝滟常常应时按景给他们带点什么来,火腿,西瓜,代乳粉,小孩的绒线衫,她自己家里包用的裁缝,然而她从来不使他们感觉到被救济。她给他们带来的只有甜蜜,温暖,激励,一个美女子的好心。然而潜之夫妇两个时常吵架,潜之脾气暴躁,甚至要打人。

都是好东西

石库门房子,堂屋空空的没什么家具,靠门搁着只小煤球炉子。老山东的工作室在厢房,只设一只理发椅;四壁堆着些杂物。连只坐候的椅子都没有,想必同时不会有两个顾客。

理发店

等外面又来了个五六十岁略带乡气的太太,薄薄的黑发梳了个髻,年轻时候想必是端丽的圆脸,现在胖了,显得脓包,全仗脑后的“一点红”红宝簪子,两耳菉豆大的翡翠耳坠,与嘴里的两颗金牙,把她的一个人四面支柱起来,有了着落。

描写得漂亮

创世纪

祖父不肯出来做官,就肯也未见得有得做。大小十来口子人,全靠祖母拿出钱来维持着,祖母万分不情愿,然而已是维持了这些年了。……潆珠家里的穷,是有背景,有根底的,提起来话长,就像是“奴有一段情呀,唱拨拉诸公听。”可是潆珠走在路上,她身上只是一点解释也没有的寒酸。

有背景的寒酸

老太太是细长身材,穿黑,脸上起了老人的棕色寿斑,眉睫乌浓,苦恼地微笑着的时候,眉毛睫毛一丝丝很长地仿佛垂到眼睛里去。从前她是个美女,但是她的美没有给她闯祸,也没给她造福,空自美了许多年。八国联军那年,她十六岁,父亲和兄长们都出差在外,父亲的老姨太太带了她逃往南方。一路上看见的,还是一个灰灰的世界,和那操场一样,不过拉长了,成为颠簸的窄长条,在轿子骡车前面展开,一路看见许多人逃难的逃难,开客店的开客店,都是一心一意的。她们投奔了常熟的一个亲戚。一直等到了常熟,老姨太太方才告诉她,父亲早先丢下话来,遇有乱事,避难的路上如果碰到了兵匪,近边总有河,或是井,第一先把小姐推下水去,然后可以自尽。无论如何先把小姐结果了,“不能让她活着丢我的人!”父亲这么说了。怕她年纪小小不懂事,自己不去寻死,可是遇到该死的时候她也会死的。唉唉,几十年来的天下大事,真是哪一样她没经过呀!拳匪之乱,相府的繁华,清朝的亡,军阀起了倒了,一直到现在,钱不值钱了,家家户户难过日子,空前的苦厄……她记录时间像个时辰钟,人走的路它也一样走过,可是到底与人不同,它是个钟。滴答滴答,该打的时候它也噹噹打起来,应当几下是几下。

人生就是大历史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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